李晨到家还不到五点，虽然已经入夏了，天气早晚还是凉的。她记得在老家五一才开始脱毛裤，穿凉鞋。在内陆，在北京，戏称只有冬季和夏季的城市里，大街上已经很多穿黑丝袜，超短裙，露腰露大腿的人群了。

虽然穿衣是个人的自由，但是女性穿着过于暴露，就给看到的男性传递了那种不好的信号。男的就会潜意识里觉得那种女的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，是出来做皮肉生意，穿成那样是出来揽客的。李晨也是明白这点的，她读高中时，在国道两边的饭店里，一般都招两个小姐，染着头发，穿着暴露，在饭店门口，站路边招大卡司机下来吃饭，甚至过夜。

现在经过这么多年，虽然男女同居正常，一夜情正常，但是男性固有的一些观念，还是没变。正经人家的女孩子，家长都不允许穿着暴露，不雅不得体。影响升学和就业。她自己更是保守，就没穿过露肚脐的衣服，短裤也没有在外面穿过。她自己也瞧不上穿着瑜伽裤就出来接孩子的女家长，紧身的程度和长筒袜一样，她还没看清，她丈夫就拉着她就远离，怕污了她的眼。“怕啥，我尸体都见过，还没看过这个吗？反到是你，看过很多了吧？”“看过，不好看。太不得体了。老师不允许穿着暴露，穿奇装异服，染五颜六色头发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喜欢？你不喜欢也阻止不了人家穿？”“我会禁止学生穿着不得体的进入实验室。咱自己家的孩子必须管理严格，不穿奇装异服列在第一位。”“你没听说过自古负心多是读书人，仗义总是屠狗辈吗？”“听说过，我不负心，当然也没遇到能让我不管不顾负心的人和事，也没资本太仗义。我就守着你踏踏实实过日子。”

听着还算满意的回答，她表扬了他。“回去烤鸡腿给你吃。”“好吧，你又试探我。”“试探无处不在，说明我在乎你啊。”她的坦然让他愉悦。男人无时无刻都愿意被女人崇拜，被在乎。他也不例外。其实他的能力早就成长得超过了自己的妻子，然而他还是最在意来自他最在乎的人的话。一句表扬，一句肯定他都愉悦。

经济学领域有一个知名的短裙效应。裙子越短，经济增长越快。反过来，经济下滑，发展缓慢的时候，女人的裙子很长，相对保守。为什么呢，没有人欣赏。所以不难看出，在经济衰退时，女人着装要相对保守时，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出现在公共场合，会被男人认为是从事特殊行业的女人，穿着暴露的，头发染成不同寻常的粉色，绿色等颜色的也会键盘侠喷，特别是现在一个网络发达，人人都可以做自媒体的情况下，随意发的照片，本来是想得赞或者记录自己的生活心情而已，结果评论完全变了味道，就是因为键盘侠们没有活干，只能在网上找存在感。要知道，现实中忙着赚钱的人，哪有时间刷手机，看视频，看照片还评论呢。

李晨和她丈夫在读书时，在国家图书馆看书时，专门共同读过西方经济学理论的书。当时觉得好玩，增长见识，经历了二十多年的经济高速增长之后，第一次发现短裙效应在现实经济中的具体表现，李晨不禁和丈夫分享起了短裙效应的相关女性穿着。“其实与咱们俩生活影响不大，咱们一直都赚的不多，只是相对稳定而已。咱们只是在温饱线上挣扎而已。不是美国文化读本中提到的中产，人中产一年收入两百万以上。”“我知道。我只是和你分享一下，经济增长缓慢，女人的裙子越长，不然，穿短裙暴露的女性会看成特殊职业的人，被男性辱骂都有可能。”“你想多了，现在的女权主义者，动不动上纲上线，所属男女平等，甚至是特权。她们会把穿什么是她们的自由这句话奉为真理。”“那是因为她们受教育程度不够，没受过专门职业训练，而且家庭教育在穿着这一块有缺失。很多年轻的妈妈自己都没有接受过相关的着装教育。不过穿什么确实与别人无关。”

夫妻二人的很多问题的看法都是一致的。连放学去接个孩子都能讨论短裙效应与经济波动的正相关系，还是本科时一起翻过的闲书。也是很有意思的。

两人的孩子都大了。特别是两个女儿，穿衣戴帽要求特别朴实无华。常穿校服和宽松的运动装。不允许穿着暴露。李晨记得有个学生的奇葩理论：“我这么青春无敌的美少女，买衣服为什么要买打折的？青春不打折。”她当时目瞪口呆，她怎么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呢。她从来买的都是物美价廉的衣服，打折三五折优惠的，几乎没买过正价的衣服，现在三折的也买的少了，基本都是一两折断码的。主打一个字，“淘。”除非特别喜欢，也没有类似的，她才会下单购买。

她买衣服的折扣理论和买书完全不同。只要书的内容好，有用，原价买，高价买绝版书都干过，邮费还是自费。花自己的钱自己消费。她丈夫也是自己买自己的书。从不干涉各自的书架购书记录。她也发现今年的书籍格外的便宜，名家典籍，鬼谷子，中国通史，一本只要五六块钱，于是一个个快递被送了过来，结果就是书架都摞起来了。看着这些之前两人求学时一起读过的书，刘力有些无奈，“咱俩读过了，孩子们也得读。高考考呢。随便看，看完了再把它卖掉。”